Wednesday, December 17, 2008

我在南方长大,小时候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雪。只是从书上得到雪的概念,心里多多少少对雪充满了一丝好奇。

第一次见到雪是在上海读书的时候,其实只是很小的飘雪,持续了几分钟而已,落到地上已经全化了。一拨南方的毛孩儿却非常兴奋,毕竟是第一次看到雪嘛。我们跑到空地,小心地用手接着一两朵小雪花。雪花落在手上,瞬间便融化了。我们却努力把握这短暂的瞬间,验证从书上学来的雪的概念。雪花居然真的是六角形的。

后来在北京工作过一段时间,看雪的机会也多了一些,一年总有那么两三次吧。然而,我并不喜欢北京的雪,因为我不喜欢北京冬天的风,而印象中北京的雪和风总是接踵而至。无论人怎么缩成一团,北京冬天的风总是能找到你的袖口、衣领,从那里钻进你的衣服里。

我在北美的第一个 interview 也跟雪有关。正值十二月,当我兴高采烈地去订机票的时候,卖票的老太太坏笑了一下,"oh, you are going to move to London",不解。后来,当我的航班因暴风雪被取消,航空公司雇了一辆车把我从 London 送到 Toronto 机场的时候,才感受到风雪的威力,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坏笑了。

更为有意思的是,我在北美的第一份工作,竟然是在一个著名的 snow town。在从当年十二月到次年四月的 "interview season",我跑了不少学校。遇到了好几次暴风雪,因而理所当然的排除了一些地方。当我到这个 snow town 的时候,是农历正月初一,竟然没有下雪!虽然路边有一些积雪,但气温不低,地面上露出了绿草。当地人也很爽快,当场就给了 verbal offer,考虑到一些别的因素,我也就基本上决定了。后来才知道,这个 snow town 虽然一年有6个月下雪,但每年二月总有两个星期不下雪,而且回暖到能看见绿草,也让扫雪的人喘口气。我们也经常把最好的申请人的面试安排在那两个星期。

还有一件趣事。这个 snow town 通常在四月下旬才下最后一场雪。最后的一场雪虽然不小,但由于气温已经不低,通常很快就化了。习惯了以后,其实没什么。但对于不知就里的人来说,却可能如天方夜谭。对一些人而言,四月底还飘雪,哪怕不是窦娥般的冤情,也是挺可怕的。我们就曾经在四月底面试过一个人。不巧,正好下雪。我们都能看出来,他从下飞机的第一分钟起,就盼望着回家的飞机。

Snow town 的人还喜欢和北岸的城市比。Snow town 虽然雪多,浓冬的时候每星期一次,但每场雪都要化得差不多了才下下一场。而北岸的城市则很冷,行人路上的雪积得象小战壕似的。当然,这样的比较多少是自我安慰了。

近来有句话,“屁股指挥脑袋”,说得很对。当我住在 Burnaby 山校园的时候,每当下雪,走在路上,总觉得银装素裹的校园很美。于是,从来不在乎雪下得很大。甚至以山上多雪为傲。后来,住在山下,下雪时开车上下山总是战战兢兢。在铲过三次雪后,铲雪便是责任更甚于乐趣。于是,雪便不是那么可爱了。记得有一个周日下午,我妈站在窗前看飞雪,高兴地说,“我们来看这雪能下多大”。我心里打鼓: 我明天一大早还得铲雪上班呢。咳,我总是那么叶公好龙。

5 comments:

  1. 板凳 确实不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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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我在的这个地方一年下半年的雪。有时候六月飞雪也不是一件怪事。想必我这地方民间冤情不少。。。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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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听我老妈说,生我的时候是漫天的飞雪。真也奇怪,小时候还不明显,自打出来上学,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,必定穿戴的整整齐齐,独自出去压马路。一边欣赏雪景,一边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人,只感觉到处都很安静。自己虽冻得不轻,心里却异常的满足。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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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估计您现在来北京可能就更不喜欢了。目前北京冬天的雪真是越来越少了,但是风依旧凛冽透骨。前天是冬至,也是今年北京最冷的一天,可惜还是没有雪。以前燕京八景之中的“西山晴雪”现在是难得一见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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